与货物贸易可以通过海关有效监管不同，服务贸易以其持续创新发展的新形式，对于准确衡量贸易额提出了难题。尽管如此，包括世界贸易组织(WTO)在内的国际组织和各国政府，持续改进统计方法，努力更为准确地把握服务贸易的发展态势。根据WTO的数据，2005年-2021年，全球服务贸易出口额从2.69万亿美元增加至6.07万亿美元，增幅达125.9%，增速比同期的货物贸易额略高0.6个百分点。服务贸易的持续增长反映出了全球经贸关系的变化，也决定着各国在全球价值链上的位置与分工关系。

中美无疑是全球服务贸易出口大国。2005年，中美两国的服务贸易出口合计占全球的17.0%，而2021年的这一比重已经达到了将近五分之一(19.6%)。不过，中美两国的服务贸易出口的增长速度有着明显的差异。中国在服务贸易出口上的持续加速，大大缩小了与美国的全球市场份额差距。2005年-2021年，美国的服务贸易出口年均增速为4.8%，而中国则实现了年均10.6%的增长。正因为这一增速的差异，2021年中国的服务出口占美国的比重达到了49.3%，远超过2025年时20.7%的比重。

在服务贸易环境持续变化的情况下，中美的服务贸易发展出现新情况。2022年上半年，商务部数据显示，中国的服务进出口总额为2.89万亿元，同比增长21.6%。其中，服务出口1.41万亿元，增长24.6%;进口1.49万亿元，增长18.9%。按照6月30日的汇率，中国上半年的服务出口约为2094.9亿美元。美国经济分析局的数据显示，上半年美国实现了4488.2亿美元。照此计算，中国服务出口与美国的比重略有下降，约为46.7%。但是，如前所述，服务贸易本身所划分的12个大类和160个子类自WTO成立之后并未做过被普遍接受的全面调整，加之作为服务贸易统计主要依据之一的国际收支平衡表在科目扩容、内容细化和升级中颇为不顺，并未被全球各国广泛接受，而服务贸易的不同方式(例如服务业外资)的统计上有着明显的国别差异，使得将中美服务贸易出口额进行直接统计可能并不能准确和有效地反映真实情况。不过，由于中国的服务贸易统计口径与美国相比可能相对较窄，现有的数据可能存在较大的低估可能。

除了总量差异，中美服务贸易的发展更应关注结构性差别，行业领域的差别影响着服务贸易的增加值和各方在全球服务价值链上的位置。商务部数据显示，知识密集型服务贸易在今年上半年继续保持平稳增长。知识密集型服务进出口1.2万亿元，同比增长9.8%。其中，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出口增长16.3%，反映出中国服务企业的全球竞争力变化和业务提升重点。与之相比，美国的服务出口中，旅游和运输保持增长，商业服务也是重要的竞争优势领域。与货物贸易相似，各国在服务贸易领域的竞争优势也会伴随外部环境和自身作为而持续变化。与货物贸易不同，服务贸易对矿物资源的较低依赖、所具备的集约特性，都使得其发展更具备环境友好和可持续等特点，更可能在具备不同资源禀赋的经济体间持续增长。

服务贸易的发展需要保持一定速度，有利于形成规模效应并吸引更多资源的参与和改进。但速度并非唯一目标，甚至可以说服务贸易的质量更为重要。应该看到，新冠疫情以来，由于国际旅行受限，中国的旅游服务贸易这一传统的服务贸易逆差主要领域出现了明显减弱。虽然有利于减少服务贸易逆差，但对于保持服务贸易的规模和增速提出了新的要求。要能够弥补旅游服务的下降，就需要寻找新的服务贸易增长点。为适应新冠疫情带来的新环境，与健康相关的服务、远程办公，以及以居家娱乐服务等服务贸易领域出现了较快的增长。而以信息通讯技术为支撑的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已经成为中国和全球服务贸易的新引擎，不仅通过简化和缩小供给和需求之间的贸易联系复杂度扩大贸易额，还深刻改变着全球服务供需关系和消费者的消费偏好。对于这些创新发展的服务贸易方式，既需要有持续创新并提供稳定服务的服务提供商，更需要愿意接受新事物的社会氛围与消费环境，而稳定的平台与机制保障更是服务贸易创新发展的重要条件。

政府提供平台的服务贸易大型展会，既是服务贸易提供者展示新技术、新模式和服务价值的平台，又能够激发服务消费者的兴趣与购买意愿，还有利于降低服务贸易完成所需的建立相互信任关系的成本和时间。与货物贸易的发展历程相似，服务贸易规模和市场份额的增加并非意味着一国竞争力的增强，在成熟的服务贸易领域拥有全球影响力的企业，以及能够不断探索创新的商业模式，适应不同市场环境的能力可能更为重要。(周 密)

关键词： 中国服务出口 全球服务贸易 世界贸易组织 商业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