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圖)

宅男鯨吞寰宇

戰國時，豪商呂不韋請教其父：耕田可獲利幾倍？

父答：十倍。

呂問：販賣珠寶，獲利幾何？

父答：百倍。

呂再問：擁立國君呢？

父答：無數。

這番父子對話，暗含著一個樸素真理：收益與風險成正比。

當今市場上的眾多公司，可分兩種。一種是不賭的，另一種是不得不賭的。

本文是幾場以小博大的故事。

01

屠龍少年，生于荒蕪

2010年底，4399上有兩款小游戲突然爆火。

一款名為《娑婆物語》，作者蔡浩宇，上海交大計算機專業研二學生；另一款則是致敬學長《跑跑卡丁車》的《泡泡英雄》，作者是大家所熟知的“大偉哥”劉偉，很巧合地與前者同校同專業同年級。

更巧合的是，次年1月新學期，兩人成為舍友。

兩個純純二次元心中宏大的事業，開始萌芽。拉著同宿舍的羅宇皓、靳志成和網友cici，搭了個草臺班子，打算用自研的flash引擎Misato來開發網頁游戲。

新手期是相當貧瘠的。

最初，他們曾共同開發過一個開源輕小說文學社區，靠這個在中科院技術創新大賽拿到20萬元獎金。

套用FPS里的話術，這些資金，可能只夠配把手槍，而別工作室都準備起步槍了……

裝備不夠，只能技術來湊。

8個月后，工作室第一部作品《FlyMe 2TheMoon》上線。一句“技術宅拯救世界”的標語，響徹整個二次元。

游戲取名自動畫《新世紀福音戰士》（eva）的ED，業內多稱之為《崩壞0》，是一款飛行闖關類手游。

玩過崩壞系列的玩家都知，蔡浩宇是出了名的eva廚（指喜愛某角色到近乎走火入魔地步的人），從最初的《崩0》到后來的《原神》，米哈游的游戲總偏愛胳膊比腿長的機甲。

也正是在這款初始之作中，蔡浩宇和cici創造了“崩壞宇宙”的第一女主——琪亞娜。

看到這里，有人不禁會問：為啥不做主機或PC游戲？

原因有二。

團隊成立之初，恰好趕上iPhone4發布，國內“蘋果熱”正濃。

工作室起步雖然緩慢，但對未來游戲市場的基調把控，可以說是相當到位。換句話說：

投資未來。

這也是兩人后來能成功的最大原因。

當然，更主要的是第二個原因：小團隊能力有限，也沒錢做主機和PC游戲。

也許是對自己的信心從一開始就拉滿了。

在端游、網游免費深入人心的年代，一個小工作室做的手機小游戲，竟直接登陸app store采取18元買斷制，“白嫖”慣了的玩家哪會去花這個錢。

用現在的眼光來看，除了積攢原始用戶，此舉更大的目的，應該是想獲得大廠的關注。

初期效果確實還不錯。僅三天，就在中、美、日三國獲得app store推薦。

有一就有二，信心滿滿的幾人決定尋求融資，為正式成立公司做準備。

不久，的確有大廠投來橄欖枝。但無一例外都有一條要求：放棄二次元游戲。

那會兒，二次元還遠不是如今這般，甚至能與主流文化碰一碰的存在。別說投資二次元手游，就是投資二次元都是無稽之談。

放著來錢快的網游不做，去搞這些花里胡哨的，太天真。

不過幾人還是拒絕了。

劉偉后來對此回憶說：

雖然我們確實非常想創業做下去，但前提是做自己想做的東西。

糟糕的是，《崩壞0》帶來的那點收益，已經無法養活團隊。年少輕狂的第一次豪賭，眼看要滿盤皆輸。

就在幾人絕望之際，一盞燈光照進黑暗。

02

幸運女神在微笑

在國內，游戲是一種亞文化，而非大眾文化。

而與大眾對話時，創業者永遠要從“游戲不是什么”開始，之后才能說“游戲是什么”、“我們應該怎么認識它”。

就好像討論同性戀時，我們必須強調“同性戀不是一種病，是一部分人的自然傾向”開始。

……

2011年11月，劉偉帶領走投無路的幾人，走進上海國際會議中心。懷揣《崩壞》系列企劃書，站上了 “新新創業達人”總決賽的舞臺。

大偉哥在臺上唯唯諾諾的一番“自白”，成為業界多年談笑的話資。

本來不想放這段，但它實在太經典了。

現在看，頗為有趣，但也能想象到大偉哥當時的心理壓力。當為各位評委科普宅男、二次元等詞匯時，臺下不時傳出笑聲，也只能等待大家笑完，再繼續介紹創業項目。

而評委的笑聲，也從側面反映了，當時的二次元，真的是非常小眾的市場。彼時市場中，流行的大多是武俠、三國元素游戲，投資者們甚至都沒聽說過什么二次元游戲。

無論如何，年輕人的熱情，算是點燃了評委。大偉哥得到了10萬元無息貸款，以及為期半年的50m²辦公室免費使用權。

夢想總算有了一個實際的著腳點。套用FPS里的話，就是終于可以起步槍了。

并決定“玩票大的”。

《崩壞》系列的成型，離不開最初100萬元天使輪融資。

當時，是一家叫作斯凱網絡的公司，正在美股遭遇做空，股價快跌沒了。大概也是抱著買彩票的心態，投了一個沒人看好的小工作室。

扯淡的是，這彩票后來還真中了。

2012年2月，米哈游公司正式成立，正準備大干一場。

可惜命運弄人，公司僅成立一個月，靳志成收到思科的offer，決定離開米哈游，并以1.3萬元賣出了13%股份。

據估算，米哈游如今的市值至少有1500億元。也就是說，靳志成這13%股權，今天可能價值200億以上，肯定是虧大發了。

這也是人之常情。

一邊是和同學開的小作坊，另一邊則是收入穩定、前途光明的大公司。

夢想與現實，大多數人還是會選擇后者。

好在剩下的四人沒放棄，并不斷有新伙伴加入。

2012年10月，《崩壞1》隨著琪亞娜的大額頭，闖進二次元游戲市場，實行的也是買斷制，售價6元。

這款橫版美少女打槍的小游戲，現在看起來比較簡陋，但在那時已經算是二次元手游難得的進步。

但成績并不理想。

彼時，剛好碰上蘋果應用商店改版，對新游戲的推薦幾乎為0，尤其是《崩壞1》這種幾乎沒花錢做推廣的、小眾的游戲。

而當時公司主要的收入來源，就只有《崩壞1》的付費下載和內置氪金系統。

只是那個時候的玩家，有幾個愿意在手游上充錢的……游戲里的所有武器也都可以用金幣購買，而金幣只需要肝就行了，這也導致《崩壞1》玩家背上了“肝帝”名號。

玩家不充錢，策劃就挨餓。

劉偉、蔡浩宇、羅宇皓三人，那時合租一間70平米的房子，隔成3間，租金3900塊。樓下的菜飯骨頭湯、蘭州拉面、沙縣小吃，吃了三年。

回憶起那段日子，劉偉對人總是釋然地笑：

我們就這樣活在大上海。

如果第四年還是這樣，估計就撐不下去了。

好在，幸運女神笑了。

2014年3月28日，手游界小強《崩壞2》正式上線，次日即獲得app store付費榜第一名。

今時不同往日，國內二次元市場終于爆發。2014年，是國產動漫產業崛起之年。次年，電影《西游記之大圣歸來》更是引爆了整個市場。

和米哈游有著相同意向而不同領域的某個“小網站”正在崛起——嗶哩嗶哩。

當時，小破站正被收入問題，搞得焦頭爛額。與四處碰壁的米哈游，就好像一對難兄難弟，走到了一起。

《崩壞2》的第一個代理平臺是B站，B站的第一款代理手游是《崩壞2》。兩者的合作，打響了二次元手游成功的頭炮。

因為B站上的大量二次元受眾，《崩壞2》在B站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貢獻了超過50%的安卓收入，不少玩家到現在還把B服當成官服。

《崩壞2》也確實是業界少有的良心之作，一把武器能玩到游戲倒閉，很多細節都在致敬當時的動漫文化。

最知名的，當屬“大偉哥表白”事件：死宅在游戲里通過公告表白女神，并且承諾，如果成功就全服送石頭。

后來成沒成不知道，但米哈游這三個字總算是走進了主流玩家眼中。

第二次豪賭，大勝利。

在那個國內手游百花齊放卻得不到重視的年頭，不知道多少為后來者打下江山的佳作，都沒能等到光明就倒在黎明前。

也許大偉哥和宇哥自己也想不到，二次元集中起來的意志，真的可以實現夢想。

03

宅男改變世界

2016年，一直還以小眾為名的二次元界，一下冒出三個尖兒。

第一個是《火影忍者》手游。鵝廠拿下《火影忍者》動漫的版權，包括游戲角色配音都聘請原著聲優之后，把這個超級IP結合自身流量賦能，成為當時極極具吸金能力的超級爆款。

筆者也算是火影的忠實粉絲，當時還是學生，依然花了大半個月生活費氪到了v10。盡管從副本、組織到格斗場，玩法都比較老套，但可玩性尚可，為情懷買單的感覺也不壞。

如筆者這樣的玩家還有很多。

作者荒廢幾年的火影賬號，特意下載回來看看

第二個是網易的《陰陽師》。

通過借鑒日本名著《源氏物語》的設定，主打角色扮演，以濃郁的和風特色出圈，吸把“大二次元時代”甚至成功推向了非二次元玩家陣營。

第三個則是相對“寒酸”的《崩壞3》，來自二次元原生工作室米哈游，繼續延續崩壞IP。

此作一出，直接把手機端的畫質打爆了。

直到今天，同行們也拿不出合適的競爭作品。但相較前兩位“世家子弟”，成績單還是弱了不少，長期被壓制。

眼看著二次元的浪潮如火如荼，在行業井噴期誰都想分一杯羹。

“二八法則”決定了，一場廝殺在所難免。

是放手一搏，還是穩一手？在關鍵時間節點，三家的選擇出現了明顯分化。

兩家大廠選擇穩，它們有資本也沒必要去搏不確定的未來。

《火影忍者》的成功，給了鵝廠一個成功密碼，很快就通過一系列動漫IP，開發出《龍珠最強之戰》、《航海王》、《數碼寶貝新世紀》、《一拳超人》等等。

網易則是新鞋走老路，參照《夢幻西游》的成功劇本，不遺余力開發《陰陽師》衍生線下門店、大電影和音樂劇。

沒有循規蹈矩資本的米哈游，只能選擇再賭一手，“玩票更大的”。

因為按照以往的慣例，當大廠利用強大的流量和渠道出手的那一刻起，原生游戲團隊面臨的結果往往只有兩種：被吞并或凋零。

但是，《崩壞3》彼時確實賺得盆滿缽滿，但米哈游本身卻遭遇到不小的挫折。

2017年，劉偉赴上交所遞交IPO申請，不曾料想卻以失敗告終。

最重要原因之一，是投資者普遍認為：米哈游過于依賴“崩壞”單一IP。

資本首先追求的是利潤，其次逃避風險。而持續運營一個IP，風險極大，利潤又不確定。

在現有的市場風氣下，IP只是消耗品，賺一筆錢就功德圓滿。

這無可厚非。

也正因此，在《崩壞3》取得亮眼成績后，米哈游陷入了非常焦灼狀態：不知道該做什么游戲了。

最終，劉偉、蔡浩宇幾人還是決定堅持初心，做自己想玩的游戲。

當時，幾個創始人正好對開放世界游戲感興趣，便突發奇想：能不能在手機上實現開放世界游戲的體驗？

幾乎沒多少猶豫，“第四世代扛鼎作”《原神》立項了。這個概念也曾被外界誤讀為《崩壞4》。

說來有趣。一開始，大家沒以為做《原神》有多難。《崩壞3》原研發團隊約有60人，當時大伙尋思，頂多就是翻個倍，一百多人肯定能做出來吧？

直到做起來才知，這玩意難得簡直超乎想象。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未知，涉及到開放世界、單機向、全平臺等多個不確定的點。

歐美那些做開放世界的游戲工作室，團隊成員之間都合作了一二十年。而中國廠商從沒做過這種超大型游戲，一切只能從頭學習。

為了讓普通玩家能理解做《原神》有多難，劉偉曾做了個比喻：

普通小游戲，策劃美術程序做出來后，測試一下就能通過了；而開放世界游戲，比如地形系統稍微做出改動，地形上的所有畫面都得亂掉。

所以團隊成員之間每天都在吵架。

為了不變成溫水里的青蛙，大偉哥和宇哥決定賭一把，把所有人力物力全部投入研發《原神》。

但隨著時間流逝，項目投入越來越大，團隊內部也越來越焦灼。最初的研發投入已超過1億美元，人員也超過400。

高投入意味著高回報，但也可能萬劫不復。

蔡浩宇曾在采訪中說：

新游上線前后，都非常焦慮。因為這就是全部手牌，打完很慌。

2020年9月28日，《原神》開啟全球公測。

第一次進入游戲，給玩家最直觀的感受就是美術品質的再一次大幅度躍升。

所以在國內，旋即出現涇渭分明兩派。

但由于游戲里各類復刻活動略顯空洞，一些操作也很雷人，遭到極大爭議，在多個平臺被打出超低分。

當然從結果來看，這未嘗不是因禍得福，反而堅定了米哈游把《原神》推向海外的念頭。

在國外，《原神》反而廣受好評，得到索尼力挺，官號成為油管大V，在多個平臺上被打出高分。據Sensor Tower數據，2020年12月，《原神》日服收入占比高達30.3%，美服收入也差不多，均超過國服。

《原神》上線一周年，流水超過20億美元，全球手游充值金額排第三，僅在《絕地求生》和《王者榮耀》之后。

后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原神獲得了成功，率先走出先海外后內陸、最終兩開花的華麗路線。

大偉哥和宇哥，在奇跡越發罕見的年代，創造出令人驚嘆的奇跡。

不僅在第三場賭桌上贏得全部籌碼，還穩穩坐上游戲界第三把交椅。

而立之年即立足山巔，他們能否堅守本心？

04

游戲史上最大綠帽案

去年4月，廣東佛山一小伙，懷揣兩把開刃匕首，單騎走千里至上海徐匯米哈游園區，準備刺殺公司的兩位創始人——蔡浩宇和劉偉，然后再跳樓自殺。

動機單純得有點好笑：他“老婆”小谷，被蔡和劉穿上了兔女郎裝。

小谷并非真人，其實是《崩壞3》里的角色女武神之一，玩家操作她們抵抗“崩壞”入侵，維護世界和平。

這些女武神個個都是大眼萌妹，身材姣好，人設取自米哈游自制漫畫、小說，大多比較高冷。

當玩家彎腰撿金幣時，會說“這點錢我才不稀罕”；補血時，會嫌棄地說“人家才不需要治療呢”。

不少宅男被迷得不要不要的，內心情感得到充分滿足。

但。

去年3月底，《崩壞3》國際服3周年活動中，米哈游居然安排女武神們穿成兔女郎跳舞！

所有男性都有這種心理：別人怎么穿都型，自己老婆絕對不可以。一口一個“老婆”叫著，每天低眉順眼伺候，卻當眾袒胸露背給老外跳舞，還有沒有家法了？

你說要成為最強女武神，現在卻成了最強兔女郎……

劉偉和蔡浩宇，這次真惹了眾怒，得罪的還是粘性最高、氪金能力最強的廚力黨。

2021年3月，《崩壞3》流水暴跌70%。激動的大男孩們聚集到米哈游園區鬧事，甚至直接把抗議條幅掛到了米哈游大樓頂。

不過，米哈游堅決采取冷處理（刪貼控評），公司與玩家之間的矛盾越鬧越大。

直刺客事件后，米哈游官方才發布《致艦長》道歉信，并賠償所有玩家十連抽。

但玩家們并不買賬，評論區里排隊刷起了：這是你老婆在外面掙錢給你換來的十連抽。

諷刺的是，大偉哥曾有句名言：“主流玩家因仇恨付費、二次元用戶為愛買單”。

但他萬萬沒想到，二次元用戶同樣能因愛生恨，甚至買刀殺人……

回想起十年前，站在創業達人舞臺上的一句句真誠話語，米哈游真的變了嗎？

前不久，有消息稱《原神》年賺千億，一度讓外界驚掉下巴。

很快，公司就回應稱：消息與事實嚴重不符。

不過錢多倒是真的。有媒體測算，米哈游2021年的年營收約328.54億，凈利潤185.4億。

曾硬氣拒絕鵝廠投資，這幾年卻先后投資了Soul、核技術公司能量奇點、視頻云服務商蔚領時代、火箭制造商東方空間。

同樣的故事在多年前，也曾發生在鵝廠身上。

尤其在今年，宇哥和大偉哥分別以553.5億元、305.1億元的身家，登入“新財富500富人榜”73位、145位。

外人不禁懷疑，年少多金的兩人，是否喪失了銳氣，打算走前輩老路享福了。

這本是人之常情，旁人難說指責。

不過在去年2月，蔡浩宇在接受采訪時曾說過這樣一句話：

希望在未來做出像黑客帝國、頭號玩家等電影里描繪的那種虛擬世界。

打開米哈游官網，也可以看到今天米哈游的愿景。

再細究最近投資的領域：元宇宙社交、核變能源技術、視頻云解決方案、火箭制造……

剎一看，好似翻版特斯拉。

如果將曾經的flag與今天的表現結合來看，米哈游是否正憋著大招呢？再一次豪賭未來。

無論哪種立場，都希望這是真的。

05

尾聲

人類總尋求著名為“浪漫”的美夢。

它的載體，或是《銀河鐵道之夜》中綺麗而又悲傷的童話，又或是《月球旅行記》里對廣袤星河的遐想……

當然，也少不了庵野秀明（eva之父）的那句：“美少女和機器人(行情300024,診股)是永遠的潮流”。

這是屬于二次元的浪漫。

......

從十年前的3人團隊，到今天擁有數千人、年收數百億的大公司。如果將米哈游的發展經歷當做玩FPS游戲，真的很像從貧瘠的新手期，到全身豪華裝備：至少表面上，劉偉還是那個客服娘，蔡浩宇還活躍在開發一線——米哈游追求的浪漫始終如一。

盡管在成長過程中，有不少被稱之為運氣的成分，但只要這幾人仍在夢想路上前行，擁抱自己的浪漫，米哈游就依然是十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繼續“賭“對下一個未來。

這一點，從其新作《崩壞：星穹鐵道》或許能看出一二：蒸汽列車、漫步星河的偉大航程……當我們將這些為人類帶來無盡遐想的夢幻碎片拼合在一起時，隨之誕生的便是這款崩壞系列的新作。

它還很年輕，仍處于成長期。且靜待下一場豪賭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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